首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。听说山东省中医院刚刚组建时,骨科有一位来自民间的医生,专业理论没多少,但是有一绝,他用手能摸出骨折的线来,基本和X光片一致。还有一位是当地的医生,自己一个人就能把髋关节脱臼的给整上,但是整个过程不让人看。不过很可惜,这些技术都失传了。省中医有谁还会?所以,不管是内科还是外科,技术永远是第一位的。
除却治疗技术之外,中医内科重要的还是诊断技术。再弄虚玄不靠谱的东西,中医就要死掉。好了,书归正传。今天主要谈一谈脉诊的第二过程,古人称之为“审脉”。这是在脉象体会达到一定基础上才能进入的一步。有些学生开始就急于达到这个层次,这是很不可取的。当然,今天讲的是过程。
顾名思义,“审脉”就是通过对脉象特征分析、推理、归纳等一系列心理活动,最后得出证候、病机所在的过程。脉诊就像刑事案件侦破过程中的侦查、取证一样,是各种特征的搜寻阶段。只有这些还不够,就像公安机关不是为搜集证据而搜集证据,各种的证据不是犯罪份子,我们要通过这些证据去挖掘其背后的病变机制(缉拿犯罪份子)。分析脉象特征需要运用我们所学习过的中医知识。
诊察出脉象特征之后,首先要判断这个特征自身所代表的意义(体质、个性、既往经历、目前状态改变等)。分清固有还是新近改变的状态需要经验。一般来说,固有的特征相对沉寂,而新近的变化较为活跃。如果说脉诊特征的搜集需要的是探员功夫的话,脉象分析就需要探长的功夫了。
搞清楚了各个脉象特征的意义之后,就要用中医理论分析他们之间的关系,理清是先后和因果关系,还是并列关系,这样就形成了一个有始有终,有主干有枝桠的系统疾病过程的“链条”,综括这个链条的中心环节就是“病机”,这就找到了疾病问题的元凶。这就像剥玉米一样,是一个层层分离的过程。这是“系统辨证脉学”的一个特色——疾病过程流的认识。一般的临床课和西医都是对疾病过程的横断面的认识,而我们却是诊断出了疾病过程。只有这样才能找出疾病真正的始作俑者。为何有些病不能根除,原因就在这里。
熟练的脉象诊断者“识脉”和“审脉”过程可以同时进行。但是一个初学者还是按部就班的好。师傅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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